4比0的比分像一記悶棍，把看臺砸得鴉雀無聲，又把屏幕前的熱搜直接頂爆。澳門銀河綜藝館11月10日這一晚，樊振東和孫穎莎用同樣的比分把對手送回家，卻各自揣著不同的算盤：一個要證明“退役邊緣的老隊友也打不穿我”，一個要告訴世界“第一不是混來的”。比分看著輕松，過程全是刀口舔血。

周雨2021年就退出國家隊，身份證上寫著“省隊”，訓練冊上卻留著國家隊十年汗水。樊振東知道，真把這位老搭檔打成篩子，自己會被說“不講情面”；放一分，又會被說“讓球”。他選擇最不留余地的打法：發(fā)球直接奔底線，第三板就加力沖周雨正手大角，第五板干脆變直線。周雨退臺半步，球就追身；周雨想側(cè)身，球就壓反手。四局加一起只讓對手拿到19分，數(shù)字擺在那里，誰也不好再提“兄弟情”。樊振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——用絕對分差堵住所有“人情”二字的縫隙，順便告訴教練組：奧運名單別再猶豫，我狀態(tài)在線。

孫穎莎那邊更狠。劉煒珊賽前抽簽后苦著臉說“怕什么來什么”，不是玩笑。孫穎莎剛在蘭州站決賽連贏五局奪冠，積分甩開第二名快2000分，她需要一場速勝把體能留到后頭。第一局她連發(fā)五個長球，劉煒珊全接飛；第二局她改用短球，劉煒珊剛想擰，她提前等在中臺反拉。四局總共只讓對手拿到24分，比樊振東還少。孫穎莎每贏一分就扭頭看教練席，眼神像在說“戰(zhàn)術(shù)執(zhí)行得夠干凈吧”。她要的不僅是勝利，還要讓教練在排兵布陣時把“體能隱患”四個字劃掉。

混雙那邊，劉詩雯和林高遠時隔六年再合體，3比1拿下開門紅。六年前他們奪冠，劉詩雯26歲，林高遠22歲；如今一個32歲，一個28歲，球速沒降，腳步卻誠實。第一局上來就連丟三分，劉詩雯直接喊停，跟林高遠說“打她正手小三角，別猶豫”。林高遠照做，連得五分。賽后林高遠對著央視鏡頭說“珍惜每一場”，翻譯過來就是“打一場少一場”。劉詩雯比誰都清楚，這是全運會，不是慈善賽，情懷不能當積分，她要靠這場勝利告訴國家隊：老將組合也能搶奧運席位。林高遠更需要，男隊卷得頭皮發(fā)麻，他得抓住每一次混雙表現(xiàn)，才能擠上巴黎班車。

三場球，三個4比0或3比1，數(shù)字冷冰冰，背后全是算計。樊振東要扼殺“讓球”話題，孫穎莎要甩掉“體能”標簽，劉詩雯林高遠要證明“年齡”不是門檻。觀眾只看到比分，沒看到他們在發(fā)球前那零點五秒的停頓里，已經(jīng)把對手下一步算到三拍以后。全運會就是這般殘酷：贏一場，簡歷多一行；輸一場，奧運名單就被劃掉。國家隊教練組坐在看臺上，手里拿的不是爆米花，是名單草稿，每贏一分，名字后面就多一個鉤，每丟一分，就可能被紅筆劃掉。

有人把全運會叫“地表最難乒乓球賽”，一點不夸張。國際比賽中國選手要守半?yún)^(qū)，全運會他們得先守住自己人。周雨退出國家隊仍能把省隊帶到?jīng)Q賽圈，說明底子還在；劉煒珊世界排名前三十，碰到孫穎莎卻只能當背景板。這里沒種子優(yōu)待，抽簽一出來，奧運冠軍就可能碰全國冠軍。樊振東和孫穎莎用四局速勝，就是不想把體力耗在內(nèi)戰(zhàn)，留口氣給后面可能碰到的馬龍、陳夢。劉詩雯林高遠更直接，混雙每輪都是單淘汰，輸一場就回家，他們拖不起。

熱搜上“樊振東一直都很強”掛了一夜，閱讀量破五億。點進去看，一半是粉絲刷表情包，一半在討論“周雨到底還能不能回國家隊”。沒人提周雨賽前加練到夜里十一點，也沒人算他為了給省隊省錢，自己貼機票住快捷酒店。全運會就是這么不講情面：贏了，鏡頭追著你；輸了，采訪區(qū)都不讓進。孫穎莎賽后被圍住問“奧運單打穩(wěn)不穩(wěn)”，她回一句“看隊里安排”，翻譯過來就是“還沒蓋章，別替我慶祝”。劉詩雯更謹慎，混雙采訪她讓林高遠先說，自己只補一句“一場一場打”，生怕被剪進“老將淚目”短視頻。

數(shù)字擺在那里：樊振東全場只讓周雨拿到19分，孫穎莎讓劉煒珊拿到24分，劉詩雯林高遠讓對手拿到27分。三個對手加起來70分，平均每人23分，連一局都不夠。觀眾鼓掌鼓到手紅，對手走通道時低著頭，球鞋蹭地聲音比掌聲還響。這就是全運會的真面目：不看你過去多風光，只看你當下能不能把比分釘在板上。教練組不會記你哪年拿過冠軍，他們只記你這次贏沒贏，贏幾分，怎么贏。